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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寵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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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寵你

八月十五,月亮最圓。

劉笙默穿著嫁衣,以月為媒,嫁給了憐兒。

兩人拜了天地,行了禮。

第二天,劉笙默帶著憐兒來到宗祠堂找老鄉紳鳶安,道:“憐兒為我義子,將來,劉家的東西都留給他。”

鳶安道:“好。”

證人到齊,就要過禮。

憐兒突然不願意了,口出驚人之語,握著劉笙默的手道:“昨夜拜堂是夫妻,今日怎麽叩首做父子?君何故欺我?”

所有的人都震驚了。

劉笙默也震驚了,呆呆傻傻地看著憐兒。

憐兒搖頭道:“相公行事,實不妥當。”

說完甩袖離去。

白陽縣一天傳出勁爆消息,所有人竊竊私語,暗暗嘲諷,唯有憐兒面色不改,回到莊子上,到菜園子裏薅了一把香蔥,到竈房裏做手搟面。

劉笙默從背後抱住他,道:“你生氣了?”

憐兒一邊搟面,一邊笑道:“沒有。”

“你就是生氣了。”

劉笙默將憐兒的臉掰過來,使他面對自己。

然後,他愕然了。

因為他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臉,那臉上還沾著白白的面粉,使他看上去像一個哭泣的小花貓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劉笙默道歉。

憐兒笑道:“沒有關系。”

面做好後,忘了放鹽,但劉笙默卻覺得,他吃了最好吃的面。

幸福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樣,一晃三月。

這一天,憐兒在竈房裏剁餃子餡,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,他推開門一看,門外一個浪人。

年有二十,背著行囊,穿著粗衣,腳上一雙破爛的草鞋,磨得腳跟出血,暗猩紅的血痂沾在腳背上,刺眼醒目。

他面黃肌瘦,像是餓了很久,臉上的皮膚也像被曬脫了一樣,皸裂如烏龜背上的殼,手上還有幾處刀疤痕。

“你是誰?”

對方先開口問道。

憐兒打量他許久,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反問道:“你來找誰?”

“我師父在嗎?”

對方急切地問道。

“你找誰?”

劉笙默收租子回來,正巧看到這一幕。

聽到熟悉的聲音,浪人轉過頭,看著那依舊傾城的容貌,淚水在眼裏打轉兒,雙膝落地,撲通一聲,跪倒,哭道:“師父!”

劉笙默驚呆了。

司雲。

他顫聲道:“你怎麽變成這樣?”

司樣哭泣著想說話,可是他太累太餓,暈倒了。

劉笙默將人帶回家裏,安置在西廂院,找了西大街的劉老醫來看。

劉老醫道:“沒有什麽大礙,就是餓得渴得。”

司雲醒來後,一直哭,抱著劉笙默懺悔不已。

劉笙默推開他,道:“你不要這樣,憐兒會生氣。”

憐兒站在門口,端著藥,看了一眼司雲,道:“養好身體,請離開,我們家不歡迎你。”

司雲怔了半天,說不出一句話。

這個家真地不歡迎司雲。

劉笙默和憐兒就像完美拼接在一起的兩個半圓,別人插不進一句話,也插不入一腳。

司雲不得不離開。

臨走的時候,對劉笙默道:“師父,師徒一場,相伴十年,送我至城外好嗎?”

憐兒拉住丈夫,冷面道:“你有腿有腳,何須我夫相送?”

說著便要關門。

司雲號啕大哭,俯地而泣,悲切道:“師父,當初我不辭而別,不是因為變心,而是打仗刀兵無眼,你若跟我走,戰場之上,腥風血雨,難以保全,所以徒弟才不辭而別,今歸來,果然敗,本不該來見你,也沒有顏面,只是思念師父過甚,奔波千裏,回來相見,今離去,師父連送我一程也不願意嗎?”

劉笙默聞言黯然神傷,對憐兒道:“容我送他一程。”

憐兒道:“好吧。”

司雲感激涕零,道:“多謝你。”

憐兒冷面離去。

白陽城外十裏坡,劉笙默對司雲,道:“送你到這裏,我便要回家,回去晚了,憐兒會擔心。”

天際白雲急飛,草木枯黃,深秋風冷,古亭下,師父美如畫。

司雲笑道:“師父,我有一件事想問你。”

劉笙默道:“你說。”

司雲直直地看著劉笙默,道:“你是賤人嗎?”

劉笙默怔楞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你很賤。”

司雲肯定地說道,目光如利箭一樣,直直地刺向劉笙默,一字一句,道:“你是個耐不住寂寞的賤人。”

劉笙默應該擡起手,打眼前的人一巴掌,但不知道為什麽,他現在連生氣都懶得生,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,想憐兒,想吃憐兒做的餃子,想躺憐兒鋪的床,想雌伏憐兒,感受憐兒的疼惜與親撫。

所以,劉笙默什麽也沒有說,也沒有做,而是轉身離開。

就在他轉身的瞬間,司雲哈哈大笑。

劉笙默定定地站住腳,轉過身,看著那笑得淚飛濺癲狂的人。

司雲走過來,滿是粗繭的手擡起劉笙默的下巴,直視他的眼,道:“你既然為我賣一次,而今,就再為我賣一次。”

劉笙默瞪大眼睛,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司雲冰冷的嘴角浸出一抹譏諷的嘲笑道:“厲震一定讓你很爽吧?三千兵馬,說給就給了,真是艷師好妓呀!”

劉笙默臉煞白,渾身哆嗦,瞳孔緊縮,指尖發抖,盯著司雲,道:“你見過厲震?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
一個粗野的聲音好像高空盤旋的厲鷹,發出冷銳的大笑。

“美人,你借兵馬的時候,孤王如何說?”

一陣鐵蹄聲響,一隊軍馬如旋風一樣,從東邊的山林裏呼嘯而出,為首的人坐在八匹馬駕著的金車上,揚鞭策駕而來!

馬上的人猖狂野性,雙眸洞如火,厲如鷹,身形高大,仿佛泰山壓頂,撲面而來。

劉笙默不假思索,撒開腿便跑!

就在他轉身的時候,一個焦急的聲音喊道:“相公。”

劉笙默尋著聲音看過去,心魂俱碎。

他為什麽追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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